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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一民
█ 虚荣是机械表的原罪,从诞生之日起,就不光是个实用工具那么简单。别人看日头,你从口袋里掏出怀表,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能满足虚荣心呢?
当计时工具逐步普及,人无我有的竞争在方寸之间也愈发激烈。除了看当下时间,额外的功能越多,就越高级,自然也越贵。比如计时功能。舶来品的相关名词经常很麻烦,让人摸不着头脑。手表就是计时工具嘛,这算哪门子额外功能?其实更准确的说法是计时码表,就是体育老师手里经常拿着的那种。功能是记录从某一刻起,过去了多长时间,可能叫“记”时更为确切,至少英文如此。Chronograph——计时码表,Chrono是时间,graph是记录。
不论合理与否,时至今日,机械表的价格体系依然可以强有力地支撑看时间之外的功能。以某品牌为例,多个不怎么靠谱的日历,没有31号的月份要手动调整,日历跳动的时间还不准,价格要高出大几千元,多个功能外圈,又是大几千……一旦加上计时码表功能,那都不是标价的事儿了,而是根本买不到,除非你愿意接受越来越离谱的二级市场加价。而这块表,众所周知,连更实用的日历都没有。
外观来说,计时功能可能是除了指针式万年历之外最显眼的功能。表盘上比普通三针表多出两个或三个小圈以及小指针,大多数表款表冠上下各多出一个按钮,有些腕表还有与测速、测脉搏等功能相匹配的大表盘外圈。普通计时码表的大秒针平常是静止的,启动计时功能才开始走动计秒,表盘上的小表盘则是更大时间单位的计数展示,分钟、小时。如果不是单键计时,表冠上下的按钮分别是大秒针启动、停止键和复零归位键。
功能说起来简单,但一定会被无视。有个好玩儿的故事,日常看到有人戴着计时表,没在操作任何需要计时的事情,大秒针却在走。忍不住询问:“平常就一直让计时针这么走着?”对方不解反问:“什么是计时针?”把计时针当成普通秒针还挺常见的。
不会用和用不上其实都不打紧,毕竟这是最好认的复杂功能,老远望过去,还没认出牌子,计时码表身份就已经确认无疑,“显贵”的高级感呼之欲出——至少显得很贵。
当代机械表更多的是一种腕间饰品,如果说颜值就是正义,那么,复杂可以说就是颜值。可能有人会对“表面”颜值不屑一顾,玩儿表是为了欣赏机芯工艺,这更是计时功能腕表的长项。
很多前辈推荐计时腕表要买贵阶、手动,深以为然。计时功能通过机械实现,机芯会呈现极为复杂的状态,迷宫一般,看起来远比普通机芯眼花缭乱,华丽无比。高价表通常不吝打磨细节,手动表没有摆陀遮挡,极致机械之美一览无余,赏心悦目。
面对计时机芯能不为所动的人只有两种,女人,和笔者这样的——穷人。
除了卖得贵,用起来也费。带有计时码表功能的腕表,保养费用理所当然高出一头,而且,还容易坏,特别是那种长时间把计时针当秒针用,整日走个不停的。某一款著名的通用计时机芯,劲儿特大,装针时轴孔要上胶。即便如此,使用下来,计时秒针复位不正也是常有的事。
到这里,也该看看具体表款了。从1915年第一块计时码表发布至今,品类浩如烟海,本文不翻历史,只从当代款中寻找一些印象深刻之作。
入门复古之选
浪琴经典复刻系列L2.812.4.53.2
官方价格:27000元
即便当前定位尴尬,价格不高,但历史上的光芒无法掩抑,复刻款足以吸引收藏家级别的消费者垂青。歪把子造型,几乎已经被淘汰的单键操作,一看就有来头,不同寻常。单键操作计时码表功能太容易坏,或许这就是计时码表该有的地位,有造型,多缅怀,少使用。
开创者之选
百年灵机械计时B01计时腕表42 FRECCE TRICOLORI限量版
官方价格:59800元
一直以来,对百年灵的印象就是一件无比复杂的圆形测量工具。也不奇怪,第一块计时码表就是百年灵发布的,想入手计时码表功能腕表,总要给开创者一点面子的。这枚限量版的由头是致敬1983年为意大利空军中队开发的计时表款,总计250枚。
流行色之选
万国葡萄牙系列计时腕表(绿盘)IW371615
官方价格:60800元
经典的麻将牌“二饼”造型,终于用上了自产机芯,而不再是7750,双向上链,简化版啄木鸟系统。世俗一点说,不戴个显眼的颜色,谁会注意到你手上的是新款呢?
艰难之选——超霸
欧米茄月球表39.7计时表311.30.40.30.01.001
官方价格:108600元
欧米茄应该是最为痛恨登月造假阴谋论者的,他们在砸超霸系列的场子。虽然超霸其实是一块赛车表,计时功能为测速服务,虽然很多宇航员落地后很不给面子,见记者偏要戴自己的GMT,那其实才是一块飞行员表,但超霸作为官宣官选登月腕表,终归是无法替代的。
之所以说选择一块超霸很艰难,是因为欧米茄太过透支登月之名,表款多到可以专门出书,其中不乏滥竽充数之作。好在欧米茄迷途知返,重启已经不再量产达半个世纪之久的321机芯。不谈价格的话,搭载321机芯的月球表是诚意之作。
艰难之选——迪通拿
劳力士116500
官方价格:算了,不提也罢,因为毫无意义。
最近一次在朋友圈看到迪通拿的报价是17万元(此处应该有惊恐或撇嘴的表情),超出公价的部分不光是钱,还像是傻瓜指数,可想而知要在心理上过加价这一关有多艰难。打从知晓劳力士迪通拿大名那一天起,我就从未有幸在任何一家专柜见过它的真容。
表本身无需多说,从开始使用自产机芯4130开始就没什么变化,除了表壳、表带、刻度、外圈的材质。4130应该是劳力士最漂亮的机芯吧,虽然看不见。
魔鬼之选
万宝龙1858系列 U0117834
官方价格:228300元
又见流行的绿色,又是古老的手动单键计时。之所以称之为“魔鬼”,原因有二。首先,众所周知美耐华计时机芯最著名,也最迷人的标志是魔鬼尾巴。另一个原因则是,如果你跟人说花二十万买了块万宝龙表,别人怕是会一副见了鬼的表情。
忘记价格,表本身,特别是机芯,可以说是有魔力的。很迟才现代化的小作坊,公认量产机芯中手工成分最大。打磨不能说臻于完美,但那也是手工作坊不可避免的,连缺点都是风格。
性价比之选
朗格1815 402.032
官方价格:376000元
谈性价比,要先看价格。你没看错,性价比跟绝对值低是两回事。这是跟一众代表机械表极致工艺品牌(百达翡丽、江诗丹顿等)贵金属材质计时码表横向对比得出的结论。
这可能是最简洁、最漂亮的正装计时码表,轻松易读。背面是精美绝伦的手动机芯,象征着高级机芯的导柱足足有八个。双面完美至斯,不可多得。公价:376000
极致之选
百达翡丽5170R
官方价格:610700元
在本文语境下,这枚极致之选似乎是为印证上面的性价比之选而存在的。看起来相似的盘面布局,同为贵金属材质,机芯均为自产手卷,打磨风格有异,但水准相当,都是顶级腕表的典范。
如果说高下之分,可能只是机芯布局美感之类的细微差异,甚至只是个人喜欢。就好比茶或酒,到了一定水准,再提升那么一点点普通人可能都无法辨别的口感,体现在价格上,就是天文数字。当然市场接纳程度和稀缺度也影响价格,再或者,只因为它是百达翡丽——表王。
计时表款大约可以止步于百万价位,前提是单一计时码表功能,材质为品牌基本款,钢或金。再往上就是更贵的铂金材质,钻石刻度外加更复杂的功能集合,比如万年历、动显等等,不在本文讨论范围之内。
文尾彩蛋
女性之选
劳力士116598 RBOW与SACO(俗称彩虹迪与豹纹迪)
最后,为前面冒犯过的女性消费群体做个推荐,虽然我还是坚定认为,复杂机械对女性不友好。这个时候,需要暴力美学。两款把彩色钻石玩儿到极致的计时码表,官方价格就像最便宜的迪通拿一样毫无意义,也同样在专柜不见踪迹。
这两款腕表应该算作对高级VIP的奖励,买回去收藏为主,在街上看到的多半是后钻。这么抢眼的腕表,女人难免见猎心喜,但勇于戴出街的应该不会是一般人。唯一一次在新闻上看到戴豹纹迪亮相,是台湾某黑帮老大的情人。